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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印刷版材“龙头老二”强邦新材幸迎IPO闯关之机:众“董监高”亲属化身经销商报告期贡献数亿营收业绩波动盈利颓势拐点仍难明?

  导读:超过98%的营收皆来自于经销收入的强邦新材,在其经销商的队伍中,还有一群身份特殊的人士潜伏其中——多位包括与强邦新材实际控制人、董事及高管有着紧密关系的亲属顶着强邦新材产品经销商的身份,在此次IPO报告期内为其带来了数亿规模的营收,这些经销商中,既有强邦新材实控人姐姐的儿子和女婿,也有现任董事的妹夫和弟弟,更有高管的儿子和兄弟。

  在证监会宣布“阶段性收紧IPO节奏”后,沪深两市的IPO审核进展也降速明显。

  据叩叩财经获悉,近期以来,深交所上市委对拟IPO企业上会审议频次已降低至每周主板、创业板仅各一例。

  进入IPO“阶段性”收紧的第二周,本周唯一获得深交所主板上会审议宝贵名额的拟IPO企业便是安徽强邦新材料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强邦新材”)。

  2023年9月7日,深交所上市委2023年第70次上市委会议即将如期拉开帷幕,作为当日唯一上会受审的拟主板上市IPO企业,强邦新材觊觎多年的A股上市梦能否成真也在此一搏。

  与诸多仍在排队待审的拟IPO企业相比,叠加目前的IPO相关收紧政策,在此时获得上会闯关之机的强邦新材无疑是幸运的,曾一度屈居于安徽股转中心等OTC市场的它,为了这一关键一搏也可谓是筹谋多时。

  早在2021年7月,强邦新材便正式与海通证券签订了IPO辅导协议,由此正式拉开了其向A股进军的资本之旅,在历经了近一年的前期整改后,终于在2022年6月13日向证监会递交了其深市主板的上市申请并获得受理。

  这一年多时间中,强邦新材IPO经历了证监会的意见反馈和全面注册制的一系列变革后,好不容易在IPO风向趋严之时,迎来了其向上市公司身份蜕变的关键时机。

  作为一家主要从事印刷板材研发、生产和销售的企业,强邦新材算得上是国内规模最大的印刷板材制造商之一,自其2010年11月成立以来,其始终专注于感光材料的研发及其在印刷板材方面的应用,据中国印刷及设备器材工业协会印刷器材分会出具的相关数据显示,强邦新材在近年内销售规模一直居于国内第二。

  此次IPO,强邦新材计划通过发行不超过4000万股新股以募集6.68亿资金投向“环保印刷板材产能扩建”、“研发中心建设”、“智能化技术改造”等三大项目和还贷补流。

  “如果强邦新材能就其近年来的业绩波动和下滑问题向监管层提供合理的解释,并证明影响其经营状况的不利因素正在改善,盈利能力具有持续性和稳定性,那么强邦新材此次IPO通过深交所乃至最终获得证监会注册的几率便颇大。”一位接近于监管层的知情人士告诉叩叩财经,自2021年启动IPO辅导工作后,强邦新材在报告期内较大的业绩波动便是困扰其IPO推进的重要因素,虽在2020年至2022年的三年间,其营收保持了持续增长,净利润在经过短暂的下滑后也在2022年出现了较大幅上升,但稍稍拉长时间期限便可知,即便2022年实现了业绩的飞跃,但依然未能回到2019年时的利润规模水平,更令人担忧的是,进入2023年之后,好不容易有所起色的基本面,又再度面临回调。

  衡量企业盈利能力的最重要指标——毛利率也已经将强邦新材近几年面临的经营尴尬暴露无遗。

  据早前强邦新材披露的公开信息显示,2019年时,其主营业务的毛利率曾一度达到了近20%的水平,但近四年过去了,其毛利率不但未能更进一成,反而持续下滑一度跌至13%左右。

  “注册制下主板企业,虽并不如创业板般强调经营和业绩的成长性,但更需要的是大盘蓝筹股所特有的规模性和持续性,从这一点上看,强邦新材IPO可能存在些许变数与风险。”一位来自沪上一家大中型券商的资深保荐代表人也向叩叩财经坦言。

  强邦新材与如今的第一大客户——ABE集团公司的关系和销售收入,曾也在深交所对其IPO的前期问询中被轮番质疑。

  ABE集团为一家西班牙企业,在此次强邦新材IPO报告期内,其旗下的SPE、ABEZETA,S.A两家企业一直是强邦新材最重要的客户。

  在2020年至2022年间,SPE、ABEZETA,S.A两家企业对强邦新材的营收贡献除2020年外,皆超过了20%,且还仍有进一步上涨的趋势。

  也正是因为这层特殊的关联关系,强邦新材对ABE集团销售的合理和合规性,并尤其被监管层关注。

  此外,超过98%的营收皆来自于经销收入的强邦新材,在其经销商的队伍中,还有一群身份特殊的人士潜伏其中——多位包括与强邦新材实际控制人、董事及高管有着紧密关系的亲属顶着强邦新材产品经销商的身份,在此次IPO报告期内为其带来了数亿规模的营收,这些经销商中,既有强邦新材实控人姐姐的儿子和女婿,也有现任董事的妹夫和弟弟,更有高管的儿子和兄弟。

  如果仅看2020年至2022年三年内的静态业绩,强邦新材的基本面也算是可圈可点。

  纵然2020年和2021年中,在营收保持较大幅度增长的前提下,净利润却出现了下滑,但胜在2022年中,业绩和营收的双增,尤其是净利润同比那高达40%的增长,还是为强邦新材IPO的顺利推进奠定了较为坚实的基础。

  公开数据显示,2020年至2022年中,强邦新材分别录得营业收入10.9亿、15.02亿和15.88亿,三年内营收复合增长率达到20.58%,对应的净利润分别为7667.72万、7046.7万和9889.16万。

  但如果稍稍拉长IPO报告期时限,在2022年6月申报上市的强邦新材,在其报告期2019年至2021年中,其基本面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据强邦新材最初向证监会提交的一份IPO申报材料显示,其2019年中,其营业收入便已经达到了12.6亿,当年其净利润更是高企至1.25亿。

  也即是说,在2019年之后至今,强邦新材的业绩在接连持续下滑后,2022年稍有起色,但仍较2019年有着不小的差距,而在2019年至2022年的四年中,强邦新材的营收复合增长率则下滑至8%。

  如果说2019年迎来了强邦新材的高光时刻后,经历了2020年和2021年的低谷,2022年,好不容易迎来利润大增的强邦新材,其基本面表面上看似乎已逐渐回暖,但接下来的2023年又再度面临下滑之势的强邦新材,恐怕难有足够的底气自证业绩向上的拐点已至。

  据强邦新材最新披露的2023年中报数据显示,2023年1-6月,营业收入仅录得6.74亿,较2022年同期的8.12亿下滑近17%,对应净利润为4257.79万元,同比下滑17.28%。

  强邦新材同时预测,2023年前三季度,在营收同比下滑14.76%到8.97%的同时,净利润也将同比下滑12.74%至6.74%。

  “与2022年同比整体有所下降,主要系受销量下降影响所致”,对于2023年营收和业绩的双双下滑,强邦新材也不得不承认其经营环境所正在遭受到的挑战。

  2023年正在发生的营收和净利的双双下滑,也是继2020年后,在强邦新材IPO报告期内首度出现。

  在深交所对强邦新材IPO最新出具的一份审核中心意见落实函中,唯一的一问便是有关其2023年业绩下滑所引发的质疑。

  在该份审核中心意见落实函中,深交所要求强邦新材说明IPO报告期内业绩增长放缓至2023年中业绩下降的原因,相关不利因素影响及其延续性,结合下游市场需求变化、产品竞争力、在手订单等情况分析经营业绩的稳定性。

  “想要在短期内回到2019年时的盈利能力和盈利水平,这对强邦新材来说,显然是很不太现实的,不过,如果强邦新材能解释清楚自己在2023年中业绩的下滑属于偶发事项,且不利因素已经在逐渐改善,那么其依然是有很大几率获得监管层认可的。”上述资深保荐代表人认为,从强邦新材自身预测的2023年1-9月的营收和利润数据显示,在2023年第三季度中,虽营收和利润同比可能还存下滑趋势,但与2023年上半年相比,应也有了一定的改善,下滑幅度在收窄,这至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争取到进一步解释的空间。

  或许,对于成立十余年的强邦新材来说,过去的几年中,一面要应付市场变化所带给企业基本面的冲击,另一面也要完成冲刺IPO所需的各项内控合规性整改,能坚持到如今获得IPO上会审核之时,已着实不易。

  据叩叩财经获得的一份有关强邦新材IPO前期辅导总结报告显示,在强邦新材IPO辅导过程中,其存在经销商管理制度有待完善、内部管理制度执行存在不到位等等问题。

  仅从彼时强邦新材对员工的社保及公积金的缴存比例,便对其内部管理及治理的合规性就可见一斑。

  到2020年时,也即是强邦新材IPO的报告期前期,这家彼时已成立十年的高新技术企业,对员工的社保缴纳比例还不到60%,住房公积金方面,2020年,强邦新材仅给460余名员工中的14人进行了缴纳,缴纳比例仅为3%。

  值得一提的是,强邦新材在近年内就销售规模而言,一直居于国内企业第二,这似乎也符合了其此次IPO申请深交所主板上市的“行业龙头大蓝筹”的定位。

  但与国内行业真正的执牛耳者相较,强邦新材与之的差距却是在短期内难以逾越的。

  根据中国印刷及设备器材工业协会印刷器材分会于2023年5月15日发布的《2022年度印刷器材行业经营情况统计表》显示,国内企业排名第一的为乐凯华光,其在过去一年中的销售量为1.218亿平方米,市场份额占比达到了23.18%,而排名第二的强邦新材,其同期销售量仅为7376.86万平方米,市场份额为14.04%,且较2021年的15.05%的份额出现了下滑。

  与ABE集团在业务和股权上的深度合作,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强邦新材经营业绩的稳定性。

  在过去四年中,除2020年ABE集团的关联公司减缓了对强邦新材的采购支持外,其余三年中,ABE集团旗下的SPE、ABEZETA,S.A两家企业的合并采购额皆位列强邦新材当期客户之首。

  在2020年强邦新材经营数据大幅下滑之后,其能在接下来的2021年和2022年中基本面有所回暖,ABE集团功不可没。

  数据显示,2019年,ABE集团通过SPE、ABEZETA,S.A两家企业对强邦新材的采购额约为1.59亿,占强邦新材当期营收比约为12.61%,2020年,ABE集团对强邦新材的采购额跌至1.1亿元,由此让出了此前的第一大客户之位。2021年和2022年,面对强邦新材此前的业绩颓势,ABE集团突然对其采购放量,两年里,ABE集团通过SPE、ABEZETA,S.A对强邦新材的采购总额分别高达3.1亿和3.54亿,分别占当期强邦新材总营收的20.63%和22.31%。

  随着ABE集团在近两年中的对强邦新材的支持发力,强邦新材境外销售收入占比大幅攀升,从2020年时的33.62%,到2021年,强邦新材营收中已有40.85%来源于境外,到了2022年,这一比重又进一步提升至46.26%。

  境外市场的进一步提升,大幅减缓了强邦新材在近两年中国内市场中日渐羸弱之势。无论是强邦新材的胶印版材产品还是柔性版材产品,在2020年至2022年中,境外市场的毛利率都远大于境内市场。

  强邦新材的主营产品即为胶印版材和柔性版材两类,在此次IPO报告期内,强邦新材96%的营收来自于胶印版材。

  事实上,在国内市场中,无论是胶印版材还是柔性板材都自2019年以来一直保持持续下滑的趋势。

  数据显示,在境内市场中,2020年至2022年,强邦新材胶印版材的毛利率分别为15.73%、13.31%和12.81%,但同样在海外市场中,强邦新材的胶印版材毛利率却分别为18.59%、10.62%和14.38%,除2020年之外,海外市场的相关产品毛利率不仅远高于国内,更在2022年中,毛利率出现了同比上涨。

  也正是2022年境外收入占比的大增加上境外市场相关产品毛利率的抬头,这才让强邦新材2022年整体毛利率在经过了连续几年下跌后,开始出现了企稳之势,从2021年的13.32%的近年极值略略回升至了14.17%——这也为强邦新材IPO向监管层证明影响其经营不利因素正在消除,提供了又一抓手。

  如果说与ABE集团的业务来往,撑起了强邦科技此次IPO报告期内海外业务的大半边天,在国内市场中,一群神秘人,也在为强邦科技的经营突围贡献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正如上述所言,强邦科技的销售主要依靠经销商模式,IPO报告期中,98%以上的营收来自于此。

  或许是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也或许是本着别的更深层次的缘由,在强邦科技的经销商团队中,多家销售平台背后皆浮现出了强邦科技的“董监高”关联魅影——多家经销商的实控人皆为强邦科技的董事、高管乃至实际控制人的亲属们。

  杭州蓉光印刷器材有限公司(下称“蓉光印刷”)是这批与强邦科技有着亲属裙带关系的经销商中,涉及销售额度最大的一家。

  可供查询的数据显示,在2019年至2022年间,蓉光印刷与强邦科技的交易金额分别达到2620.98万、2560.44万、3091.32万和3205.68万,呈逐年上升之势。

  这家成立于2009年的蓉光印刷,其实际上正是由强邦科技实控人之一的王玉兰的外甥所控制。

  据强邦科技最新披露的IPO招股书显示,强邦科技实际控制人为以自然人郭良春为核心的家族成员,王玉兰即为郭良春之妻,二人及其子郭俊成、郭俊毅等四人通过直接或间接的方式共持有目前强邦科技89.4%的股份。

  永康市强邦贸易有限公司(下称“强邦贸易”)——这家以“强邦”商号命名的企业,在2019年至2022年中作为经销商为强邦科技分别带来了339.91万、806万、847.08万和406.19万的收入。

  龙港市强邦印刷器材有限公司(下称“龙港强邦”),又一家以“强邦”命名的经销商,其实控人实为郭良春之妹郭小英。

  在2018年底设立后,龙港强邦也直接成为了强邦科技的经销商,在2019年至2022年四年间,其与强邦科技的交易规模分别为634.76万、801.53万、1032.98万和903.8万。

  经销商东莞市彩度印刷器材有限公司(下称“彩度印刷”)和东莞市锦晟印刷器材有限公司(下称“锦晟印刷”)则与强邦科技现任董事林文丰有关。

  林文丰是在2010年强邦科技成立之初便加盟其中的,目前担任强邦科技董事兼副总经理。

  而彩度印刷与锦晟印刷分别为其两位妹夫所控制的企业,其两位妹妹也持股其中。

  工商信息显示,彩度印刷法定代表人兼第一大股东为自然人苏如敏,除苏如敏持股60%外,另一名为林彩萍的自然人持有剩余的40%的股份。锦晟印刷则成立于2019年2月,由自然人白福钱和林彩珍出资设立,二人持股比例分别为60%和40%。

  也即是说,在锦晟印刷成立当年,也如龙港强邦一样,旋即便跻身了强邦科技的经销商行列。

  武汉市哥德堡印刷器材有限公司(下称“哥德堡印刷”)又是一家在近年中单家为强邦科技贡献过年超千万收入的经销商。

  在2020年至2022年中,强邦科技来自于哥德堡印刷的收入分别为563.45万、1151.39万和1396.07万。

  何敬生亦是强邦科技的资深高管,从2010年强邦科技成立之初,其便出任强邦科技副总经理一职至今。

  与何敬生有着密切关联的强邦科技经销商还有南京江南雨印刷设备有限公司(下称“江南雨印刷”),在2020年至2022年间。强邦科技来自于江南雨印刷的经销收入分别为594.48万、782.87万和624.59万。

  成立刚刚两年的中山市锵邦印刷器材有限公司(下称“锵邦印刷”),应是这批神秘关联人控制的经销商企业中,成立时间最晚者。

  工商资料显示,锵邦印刷成立于2021年8月,当年,其便与强邦科技完成交易109.95万,2022年的交易额度为265.61万。

  至此,强邦科技的总经理以及三位副总经理和所有非独立董事,皆有亲属成立销售平台潜伏于德邦科技的经销商队伍中。

  的确,与强邦科技的第一大客户ABE集团相比,这些与强邦科技“董监高”关系密切的经销商,个体销售体量并不算大。

  但据叩叩财经统计,上述已明确与强邦科技“董监高”具有裙带关系的经销商,在2020年至2022年中为强邦科技带来的营收分别达到了8022.87万、9716.38万、9113.21万。

  同样在2020年至2022年中,强邦科技在国内的营业收入分别为7.16亿、8.72亿和7.16亿。

  按此测算,在过去的三年中,仅强邦科技的董事、高管及实际控制人的亲戚们所组成的这支神秘而特殊的经销商便已为其贡献了近2.7亿的销售收入,占同期强邦科技在国内收入总和的11%。

  “如此多的董监高亲属跻身在经销商中,这在以前的拟IPO企业中还是并不多见的,若仅以关联交易认定,监管层主要考察的是相关销售的商业合理性、价格的公允性和交易的真实性,如果皆能给出合理解释,应不会对其IPO造成障碍,当然,这背后也难免会被外界质疑是否有存在利益输送等不公平竞争行为或调节利润等违规操作。”上述资深保荐代表人告诉叩叩财经。

  那么,强邦科技能否抓住在IPO收紧的当下这宝贵的闯关上市的机会而实现资本蜕变之梦,拭目以待。